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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
心緒紛亂
但同時最內裡有一片薄薄的自己
像玻璃般澄淨
這麼多年
走過諸多場景
有的如高溫窯應將筋骨燒的四崩五裂
有的如夜行懸崖峭壁
有的如深海冰冷窒息
有時看見太美或太醜陋之景
驚訝嘆息
會差點將可憐腔內那一縷元神吐出
這是頗難的修行
要保持易感 孔竅全開放
讓任何人的夢境皆能侵入之柔和薄膜
又要其堅如玄鐵
懂世情 寬柔慈 貪愛美色不阿俗 不畏寂寞卻延俄枯淡或空無
我見過一二偉大的喜劇演員
但亦難逃被恐怖的孤獨之夜壓垮
一如我見過一二硬底子功夫的狂僧
難免為自負而著了道
失卻謙遜初心
蔑視恰好第一流人物不與自己同時代的這個天下
但因此懶了原本開一時代高峰的心志
像臨摹一巨幅夜宴圖
百鬼乘隙尋每一恍惚之瞬
嘻嘻哈哈自以為水上跳躍如飛
一個閃念便失足沉淹
如果要我簡述那恐怖之河
便是"平庸"
腳踩在那波影搖晃每張迷幻之臉上
沉沒就沒啦
有一個想像中的老實弟子
可以囑託
"如果有一天
我衰弱到在乎起浮名
那就不猶豫殺了我吧"
心緒紛亂
其實定攝並不難
問一句
"當初為何決定走這條路?"
幻影瞬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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